第(1/3)页 在指引的回放下,天渊领域节点的场景在祁胜的眼中回溯。 就像是倒放的电影。 画面回到规则兵种诞生前,地念邪灵收到了鬼牙发来的信息。 得知它在掠夺战争中毁灭了一个族群,随后在这个族群所在城市的地底发现了一座传送阵。 里面连接着一个小世界。 这个族群似乎在谋划着什么,但计划还未正式推进,便被鬼牙率领的黑潮邪祟给灭族了。 而这个族群关注的小世界,似乎也显得有些不同寻常。 带着好奇,地念邪灵用意识投影的方式,跟随鬼牙前往连接小世界的传送阵展开调查。 看到这里,祁胜意识也跟着回放画面穿过传送阵通道,降临小世界。 刚进入小世界,祁胜便惊讶发现。 这个世界的强度不高,但竟然是一个时间流速和主流世界,乃至虚空,完全不同的世界。 更奇怪的是,整个世界被设计成了一座隐形大阵。 有点类似灵息族逃难前往怪物世界前,将世界炼化的行为,但又有许多不同。 他能感受到这个世界藏有规则气息。 …… 魔种世界,第八纪元。 阿洛蜷缩在地牢最阴暗的角落,小口啃食着发霉的食物。 坚硬的稻草无情地扎进他溃烂的伤口,皮肉与草茎粘连成痂,每一次轻微的挪动都带来钻心的疼痛。 潮湿的霉味与腐肉的恶臭交织在一起,几乎让他感到窒息。 在他头顶的铁链上,挂着的半截手臂。 蛆虫密密麻麻地蠕动着,那是三天前被处决的铁匠。 他只是想打一把镰刀,换些粮食救自己生病的母亲,便被城卫以“私锻武器罪”抓捕。 在这里遭受极刑后死去。 目睹这一切的阿洛,心中只有恐惧。 虽然犯下的只是偷窃罪,但足以用这个理由判他死刑。 思绪翻涌中,饥饿感裹挟着强烈的睡意,在此刻席卷而来。 恍惚间,他仿佛又看见了妹妹阿柔蹲在家门前,用树枝一笔一划在沙地上写着歪歪扭扭的字,阳光洒在她的发梢,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。 妹妹是他在这冰冷世界里仅存的一丝温暖。 就在这时,隔壁再度传来的皮鞭抽打和惨叫声,打碎了脑海中的回忆,如同梦魇般一次次刺痛他的神经。 他把脸深深埋进膝盖,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的肉里。 “哥,我就拿一小包,陈婆婆咳血咳了三天,再不治疗就来不及了。” 脑海中浮现阿柔冻得通红的小手,拽着他打满补丁的衣角。 阿柔的偷窃行为没能逃过城卫的追查,最终他选择代替妹妹,被关押进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。 具体何时才能被放出去,无从得知。 或许……这辈子都要留在这里,直至腐烂、死去。 “三百二十七号。” 就在这时,生锈的铁门被踢开,阿洛条件反射地蜷缩起来。 守卫手里的灯笼,照出阿洛消瘦如鬼的面容。 “刑场缺个收尸的,算你走运,跟我走。” 阿洛艰难起身,佝偻的脊背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。 守卫不耐烦地用铁棍戳着他的肩胛骨,他一个踉跄撞在潮湿的石墙上,却还是忍痛站直,在守卫的骂声中跟在身后。 走出监牢,穿过幽暗的甬道时。 月光从窗外斜劈下来。 阿洛看到了自己映在墙上的影子,嶙峋的轮廓像具披着人皮的骷髅。 守卫的灯笼晃过刑讯室,能看到一具具被悬吊起来的身影,痛苦哀嚎声此起彼伏。 “别看那些废物,只要好好干,这里就和你没关系。”守卫狞笑着。 阿洛默不作声,跟着守卫走向倾斜向下的一条廊道。 来到地底二层,他跟随守卫在杂物间里领取了工具,随后拎着装满水的木桶来到刑场。 守卫推开沉重的铁门,铰链滚动时发出刺耳声响。 房间里的处刑台呈椭圆形,地面铺着吸饱血色的青石砖,中央凹陷处有个排水口,边缘结着黑红色的血垢。 “每处血迹都要擦干净,每块碎肉都要捡起来,明白吗?“ 阿洛沉默点头,走上刑场后跪下来,从水桶中取出鬃毛刷开始忙碌。 水流顺着砖缝游走,带走细小骨渣,他机械地重复动作,刷毛在地面拖出扇形水痕。 “动作快些,西区还有三间等着清理,清理完后将残肢全部丢入魔窟。” 听到魔窟,阿洛身躯一颤。 这个地方,他早有耳闻。 据说那里是黑岩城主的炼丹池,所有被投入里面的生命都会被炼化。 为了获取更多的生命能量,城主麾下的神官和城卫以各种理由抓捕城内居民,将其处刑后投入魔窟炼化。 这也是所有囚犯的最终归宿。 但至少现在,他现在还有活下去的价值。 阿洛干得更加卖力。 他不想死在这里,还想出去和阿柔团聚,只要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,他都绝不会放弃。 …… 往后的日子,阿洛成为了这座监狱里的清理工。 期间目睹了许多触目惊心的景象。 犯人被各种荒谬的理由处决,生命像是垃圾一样被处理,最后价值便是被丢进魔窟深坑中炼化。 守卫早已丧心病狂,甚至以此为乐,打赌下一个犯人能坚持多久。 这样的日子,每一天都让阿洛心惊胆战。 他忍受着牢里的非人折磨。 沉默寡言中,阿洛的心底尚有未熄灭的火苗。 能让他坚持下去的希望,除了恐惧,还有独自在外的妹妹阿柔。 他将一切委屈与痛苦压进心底,继续在地牢里扮演麻木的工具傀儡。 三个月后,阿洛听到了一个消息。 某个守卫醉酒后,用调侃语气告诉他,像他这种勤快的囚犯,如果能表现得更好,也许有机会被“特赦”去矿场做苦工。 守卫强调: “城主大人是仁慈的,总会给罪人一丝希望。” 这个消息像毒药一样渗入阿洛麻木的心,让他对未来又多了一点点期盼。 如果成为矿工,至少有了活下去的机会,可以偶尔回家看望自己的妹妹,总好过在这里死去。 他开始更加卖力的工作,期待城主的“仁慈”降临。 半年后的一天。 阿洛依旧麻木地刷洗着刑场青砖上永不干涸的血迹。 空气里的腐臭早已融入他的呼吸,每一次吸入都像是在咀嚼死亡。 守卫醉酒后透露的那一丝“特赦”希望,如同黑暗中摇曳的希望之光。 虽然微弱,却死死攫住了他濒死的心。 他刷得很卖力,鬃毛刷在砖缝里刮出刺耳声响,仿佛这样就能刷掉自己的“罪孽”,刷出一条通往矿场,通往阿柔身边的渺茫生路。 “动作快点,还有其他刑场要清理。”守卫的呵斥伴随着铁棍戳在脊背的钝痛传来。 阿洛用力点头,加快了动作。 活下去,为了阿柔,只要能脱离这个暗无天日地牢,哪怕是前往矿区……这是他此刻唯一的念头。 就在这时,刑房沉重的铁门再次被粗暴地推开。 熟悉的铁链拖曳声和守卫粗鲁的推搡声响起。 阿洛习惯性地将头埋得更低,身体蜷缩,只想融入阴影。 他不想看,也不敢看,下一个被送入地狱的是谁。 别人的苦难,带不来快乐,只会让他感到惶恐。 就在这时。 一个微弱稚嫩,带着哭腔的声音,像一道撕裂黑暗的闪电,瞬间劈开了他所有的麻木与伪装: “大人…求求您了。” 熟悉的声音,在阿洛耳畔放大,脑海中瞬间浮现一个青春靓丽的熟悉身影。 全身的血液好似被瞬间冻结,又在下一秒疯狂地逆流冲上头顶。 他猛地抬头,动作之大几乎扭断脖颈。 昏黄的灯笼光下,被高大守卫像拎小鸡一样架着的瘦小单薄身影,此刻脸上布满泪痕。 这正是他日思夜想,想要拼尽一切保护的妹妹:阿柔。 “阿柔!” 绝望咆哮从阿洛喉咙深处炸裂开来。 他像一头彻底失去理智的困兽,扔开染血的刷子,用尽全身力气,不顾一切地向那个小小的身影扑去。 恐惧和特赦的希望,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