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.举贤不避亲-《大唐官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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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主母你有所不知,我唐公主出家为尼还好,可一旦入道,上无王法,下无道德,中又有圣主、贵妃骄纵,故而那女冠就是专门为她备好的风月场,三兄怕是难逃她的安排。芝蕙以前侍奉薛炼师,对这女冠是再熟悉不过。”

    云韶的微微小肉的鹅蛋脸,越来越煞白。

    这时,芝蕙哇声按捺不住,哭出声来,她边抽噎边断断续续说:“更别说,我唐公主入道后,可随时再出冠嫁人,到时若芝蕙不在了,崔仆射又休致了,升平坊威风不再,她弄些手段胁迫,强入宣平坊三兄的宅第里,真的要新人换旧人,那时主母你该如何,嘤嘤嘤......”

    接着芝蕙的手指,像是掐好时间般微微一抬。

    只见云韶果然眼眸往上转起,吸溜声,云髻上冒出了凡人看不见的烟尘,迅速汇拢成了个小小的黑洞:

    三年,还是四年后?自己父亲早已辞去了所有军职,和阿母一道隐居在了升平坊里,皇帝不断派中官来敲诈阿父阿母,家财已然十去七八,自己则和崧卿住在宣平坊甲第里,这几年崧卿的官已为三品,门前是列棨戟、施行马(棨戟是高官的仪仗,出行前导,居家可列于门庭,而行马则是类似鹿角的木架,设于门前,防止闲人进入,两者都是身份象征),又占了宅第四周数十亩的地界,家产愈发庞大,一日自己正在院中,看着竟儿和达儿(阿霓决定,第二个若还是男孩,便叫高达)读书,这时门外忽然车轮如雷响动,不一会崧卿狼狈地从乌头门走入进来,也不回答她的疑问,只是叹气,遁入到堂后。

    少顷,许许多多的五坊黄衫小儿,和宫装的仕女们,如云如霞般涌入,于自家的庭中陈列起器物、帷帐、丝毯等物什,自己大惊失色,便拽住其中一位问到,这是为何?得到的回答是:“高夫人要到了,我们先来布置下排场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话简直天塌地陷般,自己大哭起来,说“我就是高夫人,哪里又来什么高夫人?”

    言犹未落,唐安公主一袭羽衣,手执拂尘,下车后昂然排门而入,直冲冲对自己说:“我阿父家为二百年天子,如今令本主降尊纡贵,愿与你共侍一夫,如何?”

    “崧卿!”自己悲苦异常,又觉孤立无援。

    “别恨高郎,就算你恨高郎,也得为二个男郎考虑考虑吧?”唐安冷笑着威胁道。

    “竟儿,达儿,你小娘芝蕙当初说的话,终于还是应验啦!”自己几乎要哭晕过去,抱住两个儿子,而整个庭院里都回荡着唐安快意踌躇的笑声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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