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圣山脚下,巨大无比的十二品金莲台上。 八万佛子齐声发笑。 笑声清脆,如同钟铃。 咯咯咯,咯咯咯…… 在所有人看来,包括那不存在与现在的过去佛和未来佛。 祂们都认为,这是今世佛子听闻佛音以后闻声则喜。 毕竟,佛子身上的佛意是掩饰不住的。 八万个佛子,每一个身上的佛意都来自今世佛主。 虽有些不合理。 但这次魔罗法会,便是为了解决此事。 今世佛主只有一尊。 也只能有一尊。 此刻,地通禅师也不禁被这宏大的法会气氛所感染。 他这辈子都不曾见过那么多尊罗汉菩萨佛陀。 甚至还有三身万佛寺中的万佛虚影。 以及那两尊真正的佛。 这对他而言,是莫大的荣幸。 如果今世佛主的转世不在自己身边,而是坐在那十二品金莲台上就更荣幸了。 “陈施主,接下来就是讲佛论典了。” 地通禅师对陈黄皮敬畏的道:“八万佛子,来者皆能与之阐明佛理,真正的佛子会因此开口与之开讲,彼此映照。” “对于佛子而言,祂会在这个环节中逐渐觉悟自身。” “而对于旁人而言,便能因此感悟佛子之佛韵,从而得到天大的机缘。” 这场魔罗法会将持续七天。 每过一天,十二品金莲台便会向着圣山之巅的三身万佛寺升去。 直至最后一天。 最后一尊佛子,也就是今世佛主将会踏入三身万佛寺之中,明悟自身,立地成佛。 再往后,那便是三身佛合一。 成就真正的佛主。 想到这,地通禅师又苦恼的道:“只是陈施主您就在小僧身边,莫非您就要眼睁睁看着那些假佛子成真不成?” 陈黄皮漫不经心的道:“假作真时真亦假,真作假时假亦真,真真假假何须分辨?” 这话是从四师父邪道人哪里学来的。 四师父经常把这话挂在嘴边。 以至于陈黄皮都下意识的记在了脑海中。 黄铜油灯则嗤笑道:“这秃驴瞎吃萝卜淡操心,那些人果可是邪异,要是能被秃驴们感化,那简直就太可笑了。” “不过七天实在太久。” “本灯觉得,这魔罗法会一天估摸着都撑不下去。” 它这次纯纯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来的。 恨不得闹个天翻地覆。 把这所谓的圣山都给掀个底朝天。 “快看,那些秃驴开始念经了。” 陈黄皮幸灾乐祸的指着莲花台上的一尊佛道:“还是个大腹便便的笑脸佛,等下看他还笑不笑的出来。” 只见那十二品金莲台上。 此刻,正有一名披着黄色僧袍,袒胸露乳,大腹便便的佛陀捻着佛主,对着一个人果行了个礼。 “拜见佛子。” 这大肚佛笑着坐下,随后便道:“所谓世尊如来,如是我闻,如是我法,我佛如来曾有云,众生皆苦,善恶难辨。” “曾有一秃鹰饥肠辘辘,寻觅猎土不得食。” “我佛慈悲,便割肉喂鹰,以身渡鹰,正合佛度众生之理。” 大肚佛的每一个声音,都充斥着浓郁的佛意。 他在向人果阐述讲佛论典。 周遭更有金色的莲花涌现,逐渐的没入那人果之中。 人果通体青黑,如同婴孩一般模样。 其双目黑白分明,纯粹且清彻。 人果听着这大肚佛的话,感受着时时刻刻涌入自身的佛音。 忽地一声。 人果周身冒出金光。 并且哇哇大哭了起来。 唰!!!!! 立马就有目光看向了过来。 大肚佛在中土佛国小有名气,不仅实力强大,而且佛法高深。 他这般开口,立马就引起了佛子异动。 “快看,佛子啼哭三次便闭口不言,这是开始觉悟了。” “接着就是佛子开口,与其论辩。” “等下就知道这尊佛子究竟是不是真正的今世佛主转世了。” 随着那些期待、激动,狂热的声音落地。 然而,让他们失望的是。 这佛子闭上嘴巴以后,便死死的盯着大肚佛。 别说论辩了,连动都不带动的。 大肚佛见此不由道:“我佛慈悲,佛渡众生,众生亦度佛,小僧讲佛论典与佛子,佛子为何不语?莫非是小僧讲的不对吗?” “对个屁。” 陈黄皮嗤笑道:“我那人果是邪异,它们如今只是婴孩时期,连话都不会说,就是有千万个不爽也只能干瞪眼。” 人果一日一甲子,一夜三十载。 离了魔树,被轮回道宫转生到这中土佛国以后,便失去了那种迅速长大的诡异能力。 因此无论是怎么讲佛论典,怎么讲佛意渡入人果之中都不会有效果。 那人果盯着大肚佛。 实际上是它听的恶心了,想要吃了这尊大肚佛。 只是它如今被困在这幅皮囊之中,没了那邪异之身,实则什么都做不到。 而黄铜油灯却在拱火:“本家,有我的隐匿神通在,这里没人能发现咱们,况且如今你实力不凡,诸多手段在手难不成还怕他们?” 听到这话,陈黄皮心中微动:“黄二,你又想挑事?” 他其实也很不爽。 不过更多的是看笑话的心态。 唯一有点烦躁的事,他作为魔树的主人,作为亲手催生这些人果的源头,那大肚佛讲佛论典的声音,还有那佛意都能被他听的一清二楚。 但挑事,陈黄皮还真没什么想法。 虽然师父说过,这次中土佛国之行,是求稳还是放肆,都随他自己考虑。 可放肆也得有个放肆的资本吧。 黄铜油灯坏笑道:“本家,你不是最喜欢讲道理,倒不如借着这人果的口,和那些秃驴好好讲讲,讲的他们佛心崩溃如何?” “这不好吧……” 陈黄皮皱眉道:“我虽喜欢讲道理,可我从不无的放矢,佛经我又没看过,若是讲不过他们岂不是很丢人。” 若是讲的是药经医书。 那陈黄皮自然当仁不让,但佛经他真没看过任何一部。 那些中土佛国的经典故事,更是一概不知。 “这不是有个懂得吗?” 黄铜油灯指了指地通禅师:“那胖秃驴说什么割肉喂鹰是什么意思?” 地通禅师激灵的道:“讲的是善恶,秃鹰无食便会死,佛主割肉喂鹰,既是在度化这鹰,又是在让这鹰度化自己。” “所以说,那大肚佛是在以己做佛,而将那人果当做鹰?” 陈黄皮面露古怪之色。 要是这样说,那他就听得懂了。 地通禅师道:“陈施主果然大智大悟,一听便能明白。” 陈黄皮摆摆手。 随后,他便伸手一拍,一口棺材凭空出现在屁股底下。 那地通禅师见此目露茫然之色。 黄铜油灯嗤笑道:“看不懂吧,看不懂就对了,这棺材就是你陈施主的莲花台,可比那些狗屁佛坐的金贵多了。” 至于金角银角。 它俩被这棺材给吓了一跳。 尤其是银角,它抽了抽鼻子,在这棺材上闻到了建木的气息。 但这建木打造的棺材,倒是没有吓到它们。 毕竟它俩是啃过建木树皮的。 那叫一个不怕死。 最主要的是,它们在这棺材里闻到了一股说不出、道不明的可怖之气。 似乎有点像是观主…… 又好像不太像。 仿佛在什么地方感受过一样。 然而,金角银角对视了一眼,纷纷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迷茫。 它俩自从到了人间,没多久就被安排看藏经阁大门。 后来天地异变,藏经阁也变成了旧观。 期间也只有金角出来过。 大部分时间,它俩都在旧观之中。 要说在什么地方感受过。 那肯定就是旧观了。 “该不会旧观在黄皮爹的棺材里吧?” “为啥是旧观,难道就不能是观主吗?他老人家不是合道苍天,苍天都死了,观主他老人家我估摸着也离死不远了,说不定就躺里面呢。” “师父不会死的!” 陈黄皮本来正在沟通那人果,听着金角银角这番不靠谱的话,气的瞪了它们一眼,呵斥道:“再乱说话,我就把你们俩扔进勾魂册里。” “勾魂册里有阿鬼!” “金角,你知道阿鬼出手有多狠的!” 金角听到阿鬼这两个字就气的牙痒痒,不过如今好不容易能在外面晃荡,它可不想钻进勾魂册里和索命鬼打个天翻地覆。 它在心中恶意的想道:“大爷我现在今非昔比,等在外面待腻了,再进那勾魂册里好好收拾贱鬼!到时候非得让贱鬼好看!” 它倒是没想过。 陈黄皮其实就是在拿索命鬼吓唬它。 索命鬼如今在勾魂册里沉睡蜕变,要是把金角银角放进去,反而会坏了好事。 至于等索命鬼苏醒之后。 估摸着,金角银角真不一定能斗的过索命鬼了。 再看那莲台上的大肚佛。 大肚佛此刻脸上没有丝毫笑意。 他看向周遭,诡异的发现不止是自己,其余的罗汉菩萨佛陀,无论是怎么与各自面对的佛子讲佛论典,那佛子始终没有回应。 好似根本就没有觉悟一样。 但就在这时。 那大肚佛对应的佛子忽然扭了扭脖子。 其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也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。 陈黄皮在操控人果。 或者说,这人果现在就成了他的另类分身。 之所以是另类。 那是因为陈黄皮能操控这人果做许多事。 但人果的本能却依旧在。 那就是,饥饿,残忍,以及说不出的烦躁。 陈黄皮适应了一下人果的身躯,稚嫩的胳膊猛地撑地,双腿盘坐,乍一看,还真有点宝相庄严的感觉。 只是还差了点意思。 毕竟,佛陀开口,是靡靡梵音,是有佛意的。 好在陈黄皮有类似的能力。 他催动着心庙的豪光,并不将其放出来,只引动其力量。 “大肚佛,就你要度化本佛子是吧?” “佛子开口了!!!!” 一道道目光瞬间看向了过来。 大肚佛感受着那些目光,不由松了口气。 他不怕佛子开口,怕的是不开口。 “佛子所言甚是。” 大肚佛恢复笑意,淡然的道:“今日我度你,他日你度我,如此便是佛主割肉喂鹰之本意,善恶是非皆是我佛。” 陈黄皮点点头:“既然如此,那你割肉吧,本佛子饿了,要做那秃鹰了。” “割……肉?” 大肚佛脸上的笑意僵住了:“佛子,小僧讲的是典故,是我佛真意,讲佛论典不是这样的。” 陈黄皮道:“那你的意思是,你说话是放屁咯?” “所谓典故,自然就是曾经旧事。” “既然讲了,那就要以身做典。” “还是说,你根本没有割肉喂鹰的觉悟?” 他这话的角度很刁钻。 大肚佛更是有种说不出的古怪,割肉喂鹰就只是个典故而已,怎么就突然到自己得割肉喂佛子了? “佛子,我自然是有这觉悟的。” 大肚佛耐心的道:“但典故只是典故,不能当真。” 陈黄皮道:“我明白了,佛主根本就没有割肉喂鹰,这典故也是你们瞎编的,那看来本佛子不能被你度化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