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所以,易轻舟真的死了么?” “不知道,但人间成不了近乎于道,而且他还自斩道果身化剑鞘,扛不住道崩的。” 黄铜油灯捧着易轻舟的脑袋到陈黄皮面前。 它也曾是近乎于道的存在。 知道易轻舟最后的那一刻有多么逆天。 若不是人间没有一丝灵气。 若不是天地异变即将结束。 若不是这人只是一日真仙。 恐怕真有可能一步登天,踏入近乎于道的层次。 但无论如何。 自斩道果那一刻的易轻舟,也称得上是半步近乎于道了。 达到了一万多年以前,二师兄孟秋鹤的境界。 见陈黄皮还有些怅然。 黄铜油灯咧嘴道:“别想了,这小子的道果都只是雏形就被他给斩了,再怎么样,他都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。” 陈黄皮看着手中的剑鞘,不禁问道:“黄二,若是道崩以后,这个人还想活下去,有没有别的办法?” “一点办法都没有。” 黄铜油灯指着这剑鞘道:“这玩意是易轻舟的身体,还有他的道果所化,若是有心,便可以借此走他的道。” “虽说上限被锁死,永远都只在半步近乎于道。” “此物代表了易轻舟的结束。” “除非这小子真的逆天了,自斩道果以后又在道崩之际再次形成道果,以另一种形式阐述自己对道的理解,否则绝无任何可能。” 听到这话,陈黄皮也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。 易轻舟是天才不假。 但他对修行真算不上上心,在净仙观的道人里,也只是排中下游而已。 有许多比他还要利害,还要刻苦修行的弟子。 易轻舟能踏入近乎于道一次能用机缘巧合来解释。 连续踏入两次这个境界。 那实在是说不过去。 除非他在化作邪异,埋进十万大山的那些岁月里,得到了什么天大的好处,不然绝对不可能。 至于那段岁月。 陈黄皮当然很清楚。 作为阵眼,接引苍天死气而已。 等等…… 想到这,陈黄皮忽然有些迷茫。 他问黄铜油灯:“黄二,苍天死气是干嘛用的?” “不知道。” “是真不知道,还是假不知道?” “本家,虽然我经常骗你,但这次还真没有。” 黄铜油灯提着易轻舟的脑袋,为自己叫屈道:“苍天那玩意我都没见过,它的死气也没有往我身上引,除了观主以外谁知道有什么用?” “怕不是那些弟子们都不清楚。” 黄铜油灯没说慌。 更没有知道却故意不说出来。 它是九件重宝之一,是那阵法的一个枢纽,但在它的记忆里,它除了一半力量化作无数分身镇压旧观,剩下一半力量化作十盏九冥神灯在阴间造神,别的就真没什么用到它的地方。 甚至于,它都有种奇怪的感觉。 那就是苍天有可能不在旧观之中。 不然的话,为什么从始至终,自己都没能发现苍天的存在呢? “算了,想不明白就别想了。” 黄铜油灯把易轻舟的脑袋抛给陈黄皮:“喏,收好这犟种的脑袋,回头咱们去大乾仙朝,要带给他母亲的。” “我知道。” 陈黄皮捧着易轻舟的脑袋,想了想,便吹了一口气。 呼的一下。 易轻舟的脑袋瞬间被冰封住。 虽说也清楚,真仙的脑袋不可能会腐化。 但万一放进勾魂册里,和其他的东西磕着碰着了可不好。 至于那根太墟神钉,他倒是没有发现,应当是随着易轻舟死去消散了。 “阿鬼,你多看着点。” 陈黄皮嘱咐道:“在勾魂册里给我师兄的脑袋留个好位置。” “是,契主。” 索命鬼和它父亲的关系也不算太融洽。 但绝对到不了易轻舟这种程度。 因此,它虽然为易轻舟感到惋惜,却也对他死都没和自己母亲见一面的行为不认同。 不过,这不妨碍它郑重对待就是了。 “还有这把剑鞘。” 陈黄皮抓握着剑鞘,洞虚神剑在他身边环绕嗡鸣。 黄铜油灯道:“怎么,你要走易轻舟的道?一步登天,半步近乎于道?” “我怎会走他的道?” 陈黄皮摇头道:“剑道以我为准,是他走的我的道才对,虽然我也不知道我的道具体是什么,但我以后是要做道主的,怎能止步于此?” “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剑鞘?” 黄铜油灯好奇的道:“这剑鞘用了以后,估摸着几年内就能达到易轻舟生前的层次,就是放在天地异变之前,也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啊!” 重宝这玩意虽然有的确实逆天。 真能和近乎于道的存在不相上下,像洞真、九离钟这种大杀器,甚至比一般的近乎于道还要强横。 当然,也得看对手是谁,又或者说谁在掌控。 而修为境界,这可是不是外力能搞定的。 人气修行不算,那都不是真正的道路。 因此这能半步近道、看似剑鞘,实为道果雏形的玩意当真是极为逆天,也就易轻舟这犟种非要自斩,不然的话天底下哪有这种东西存在。 “小易子把这玩意给咱们,定是作为咱们的辛苦费。” 黄铜油灯蛊惑道:“要我说,就给阿鬼吧,阿鬼靠谱,半步近道这可不比他爹弱。” 陈黄皮不置可否,问道:“阿鬼,这剑鞘给你你要不要?” “不要。” “那给狐狸山神也不错,它比易轻舟还能摆烂,半步近道它占大便宜了。” “你看,它不说话,那就是默认了。” 听到这话,狐狸山神急了,从勾魂册里探出脑袋道:“黄二,你真是无耻,半步近道我才不要,我就是再弱,那也是人家的遗物。” “是要送回万剑阁的。” “死者为大的道理我都清楚,你怎么比我还要畜生!” “狐狸山神,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。” 黄铜油灯得意的道:“本灯是灯,连畜生都不是,再说了,咱们四个东西,谁能跟畜生搭上关系?” 此话一出。 陈黄皮的脸顿时黑了下来。 他觉得黄铜油灯的话说的没错。 但怎么听,都有点暗戳戳的骂人的感觉。 哦,自己好像不是人。 那没事了。 适时,索命鬼幽幽开口:“黄二,我知道你的意思,不过下次大可不必拐弯抹角,听的我都想找个机会阴你一次了。” 黄铜油灯咧嘴道:“反正话都说开了,小易子是自家人,他的剑鞘呢,既然你们俩都没心思,那肯定是有更大的心思。” “不过既然不要,那就以后都别提。” “呵呵。” 索命鬼冷笑一声,回到了勾魂册里。 而狐狸山神则有些心虚的钻了回去。 什么叫有更大的心思。 明明陈黄皮答应自己的,要自己做天下神明的主神。 他向来说话算话。 自己又不傻,既然能混,那为什么不能奔着近乎于道混。 半步近道咋了,自己还给道主端茶倒水过呢! 这不比近乎于道还要更接近道? 至于陈黄皮。 此刻,他倒是盯着这剑鞘看个不停。 黄铜油灯见此,不解的道:“本家,莫非你真对这剑鞘有想法?” “不是,是洞虚有想法。” 陈黄皮说着,便伸手一招洞虚。 后者在周遭掠过,道道残影紧随其后。 嗡!!!! 洞虚神剑发出欢快的剑鸣。 黄铜油灯瞪大了眼睛:“他娘的,你这破剑是个白眼狼啊!你可是易轻舟炼制的,人又把那秘术烙印在你身上,现在你还想着人的遗产?” 说到遗产这俩字。 黄铜油灯下意识的看了陈黄皮一眼。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。 陈黄皮天天叫着天底下都是他的家业。 该不会这把剑也学坏了吧。 要真是这样。 那就不是什么吾剑如观吾,分明是吾剑观吾学成吾啊! “黄二,你这是什么眼神?” 陈黄皮不悦的道:“洞虚是想要进剑鞘里温养,好似这样对它而言有莫大的好处,不是想要占了易轻舟道果。” “吓我一跳,我还以为它被你带坏了。” 黄铜油灯松了口气,它就说嘛,好端端的洞虚神剑不应该如此无耻才对。 原来只是想配个剑鞘而已。 锃的一声。 陈黄皮将洞虚神剑收入剑鞘之中。 有些意外的是。 洞虚神剑入鞘以后,竟然纹丝合缝。 就好似,这剑鞘天然适配天下任何剑器一样。 更诡异的是。 随着洞虚神剑发出一阵畅快的剑鸣。 这剑鞘的气息瞬间隐没了下来。 黄铜油灯瞪大了眼睛,竟发现连自己的法眼都看不出任何不凡之处。 好似神物内敛,真成了一把普普通通的剑鞘,普普通通的铁剑一样。 要不是它拉不下脸。 它都想化作剑形,进这剑鞘里感受一下了。 而就在这时。 忽地…… 周遭一阵巨响传来。 轰隆隆!!!! 陈黄皮心中一惊,猛地看向极远的地方。 那里有着一座城池的轮廓。 而现在,整座城池都在坍塌。 浑浊的黄泉泥浆冲天而起。 大地裂开了道道缝隙,就像是某种猛兽一样张开了血盆大口。 裂缝在扩张,在不停的蔓延。 几个呼吸以后便从陈黄皮脚下掠过。 他低头一看。 便看到如同洪流一样的浑浊泥河之中,有无数狰狞可怖的身影起起伏伏。 其中有修士,也有神明。 “地龙翻身!!!!” 黄铜油灯语气兴奋的道:“哈哈哈,这些鸟神都变成邪神了,真是老天开眼啊!总算是给这些狗东西一个教训了!” “不对!!!” 陈黄皮皱眉,抓住黄铜油灯立马飞遁向远方。 大地到处都是裂缝。 黄泉泥浆,更是不停的喷涌而出。 将整个天空都染的昏黄无比。 悬停在极高的天上。 陈黄皮怔怔的看着下方的那座已经坍塌的城池。 在这座城池的最中心。 有着一个巨大的坑洞。 那些黄泥浆最初就是从这里喷涌而出,来到人间的。 并且,那坑洞在扩大。 要不了多久,方圆千里都将会被污染。 同时,他也看到了一个可怕的邪异在那黄泉泥浆之中酝酿。 那或许是这座城池的州城隍。 但现在,它是邪神。 在黄泉倒流之前,它都是杀不死的。 “不止是这里……” 黄铜油灯震惊的道:“还有别的地方现在都是如此,不对,准确的说,是整个大康都在经历地龙翻身,可这怎么可能呢……” 这是要把人族的最后一块自留地给毁了吗?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