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此刻,在这京城数百里之外。 陈黄皮悬浮在天上,对面的弱水黑河之神在慢慢交待它所知道的事。 但它交代的不详细。 很多事它不敢说,只能是:我推测,我怀疑,我认为。 就是没一句是我亲眼所见。 陈黄皮听了半天只觉得越来越头大。 “你好歹也是弱水黑河之神,十万大山派的上号的邪异。” “结果说来说去都是在绕圈。” 陈黄皮怒视这邪异,不忿的道:“你究竟在害怕什么?我人就在这里,有我为你做主,你就是说破了天,难不成还有天雷来劈你不成?” “说不定还真有。” 弱水黑河之神低着头,畏惧的指了指天,说道:“天地异变未曾结束,正是苍天纪元和黄天纪元的交替阶段,我是真不敢乱说话。” “呸!没骨气!” 黄铜油灯勃然大怒:“你这河神真是个贱骨头,十万大山怎么出了你这样的邪异,这里是外界,怕个卵啊!” “九冥神灯大人,您难道不怕?” 弱水黑河之神有些迟疑,它如今也看出来了,这九冥神灯大人之所以和它记忆里的那般可怖、那般神异有所不同,或许是因为记忆被抹除。 其力量也被削弱到了极致。 但关于那位,这九冥神灯肯定是不可能不知道的。 除非,是这外界真有什么不同之处。 黄铜油灯一眼就把这河神的心思看透了七八成,便故意道:“外界和咱们十万大山不一样,观主他老人家出不来的,有些话他老人家听不见。” “不错,师父年纪大了,有点耳背很正常。” 陈黄皮在一旁补充道:“你看我和黄二在外面乱跑,乱惹事,师父都不管我们,你就放心大胆的讲个明白吧。” “这不对吧?” 弱水黑河之神疑惑道:“先前九冥神灯大人逼我现身之时,不是说观主他老人家就在外面看着吗?” 说到这,它看陈黄皮和黄铜油灯的眼神都有点不对了。 对这一人一灯。 它是真没半点坏心思。 哪怕是不在十万大山,哪怕以它那些诡异莫测的能力,真是对上,不见得会落得一面倒的趋势,可它也没有生出不该有的念头。 但听这一人一灯的路数。 怎么好像,对自己有点想法? 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 陈黄皮皱眉道:“十万大山是我们的家,你我是家人,你也不打听打听,谁不知道我陈黄皮只会给家人们送福利,你不会觉得我在骗你吧?” “本家,算了算了。” 黄铜油灯黯然的道:“邪异隔肚皮啊!你和家人心连心,家人和你玩脑筋。” 在一旁。 自这弱水黑河之神出现以后,就一直保持沉默的杜如归眼神十分异样。 他这是看出来了。 陈黄皮的来头的确大到没边。 连这弱水黑河之神,都对其毕恭毕敬的。 要是换做被人,怕不是早就被宰了。 而现在,陈黄皮却和这黄铜油灯合起伙来忽悠这弱水黑河之神。 一时间,杜如归竟有种错觉。 这弱水黑河之神,是个从十万大山刚出来,虽说存在的时间许久,但心思没有那么深沉,是个淳朴的山里娃。 而陈黄皮和黄铜油灯,则是心黑脸厚的外界贼子,把这弱水黑河之神吃的死死的。 “咳咳……” 杜如归故意咳嗽了几声:“这位河神,老夫说句公道话。” 那弱水黑河之神立马看向了过来。 它的神色阴冷,它的目光残忍。 这是个人,活生生的人,人说的话它信不过。 要不是这人跟在陈黄皮身边,它已经忍不住上去一口将其脑袋咬下,细细品味了。 要知道,它从十万大山跑出来以后,可是没怎么敢抛头露面,也就最近觉得安全了,才逐渐试探性的现身。 陈黄皮看了一眼杜如归。 他心中一动,立马怒道:“杜如归,你这是什么意思?难道在你看来,我是在诓骗河神不成?” 杜如归冷冷道:“陈黄皮,老夫与你虽说有约定,但也不是你的胯下走狗,这京城谁不知道老夫杜如归想来嫉恶如仇,眼里见不得任何沙子。” 此话一出。 弱水黑河之神有些迷茫了。 听这杜如归的意思,陈黄皮的确准备忽悠自己? 嗯……这杜如归是个好人。 那就等他和陈黄皮分开,自己吃他的时候让他少些痛苦。 黄铜油灯不可置信的道:“杜老头,我们待你不薄啊!我们也没骗这河神,观主真的没法从十万大山里出来。” 杜如归道:“老夫这人公允,虽不知你们是不是在骗这河神,但这事有个公道的法子能解决。” 弱水黑河之神道:“先生请讲明白一些。” 它已经叫上了先生。 足以见得其倾向。 这让陈黄皮和黄铜油灯神色微变。 杜如归道:“说来也简单,它们不是说,观主听不到吗,那让它们说些观主的坏话不就是了,老夫虽不知道观主是何等存在,但尔等如此畏惧,想来是有其独到之处。” “若是不敢说,那便是怕了,是在说谎。” “先生说到我心坎里去了。” 弱水黑河之神闻言,欣喜的走上前,流着口水,贪婪的在杜如归身上一扫而过:“若不是将你化作邪异,会使得你失去自我,我都想让先生与我相伴了。” 杜如归拱手笑道:“河神抬爱了,老夫不过是仗义执言而已。” “嗯,你很仗义。” 弱水黑河之神说完,便一言不发,直勾勾的盯着陈黄皮和黄铜油灯。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。 你们要是不说观主坏话,那就是假的,是在骗自己。 自己绝对不会将自己知道的全都一五一十交代出来。 陈黄皮见此,无奈的道:“人是人,邪异是邪异,你这河神不信自家人,反倒是相信他人,你让我很失望。” 说罢,他冷着脸道:“但我可告诉你,我的确是将你当家人对待,不曾有骗你的意思。” “事到如今,我不得不为自己证明。” 陈黄皮抬头看天,大声的道:“天道在上,我陈黄皮在此发誓,我师父陈师道若是能出的了十万大山,便叫我不得好死!” 黄铜油灯也道:“观主偏心,炼黄一的时候用的十方无影金,炼我的时候却都是些边角料掺和店首山铜应付了事,这事我记他一辈子!” “若只是如此,你这般记恨观主是否有些太过了。” 杜如归适时抛出了新的话头。 黄铜油灯立马接上:“你懂什么,观主的心眼比本灯的马眼都小,你看看本灯这伤,都是观主打出来的!” “我就这么说吧,观主要是在这里,本灯当场就要撒泡尿呲他身上!” “看来这观主的确不在外界。” 杜如归转身对弱水黑河之神说道:“否则的话,这一人一灯断不敢如此。” “那为何它先前说观主就在外面看着?” “当然是骗你的。” 黄铜油灯懒洋洋的道:“不然万一你躲在水里不出来,我们还不是拿你没办法。” “原来是个误会。” 杜如归点点头:“河神,我不知你们的关系,可也知道你们不是什么仇家,否则见面便会打起来,如今误会解开,那便说个明白吧。” 弱水黑河之神有些感动的道:“多亏了先生,否则小神就真要误会了陈黄皮和九冥神灯大人的一番心意,他们是真的将我当家人。” 这河神虽然强大,但到底是因为其天性,视人如血食。 它和人接触的不多。 见了也就是一巴掌拍死的路数,自然也就不会被忽悠,也不知道人心的险恶。 此刻,陈黄皮,黄铜油灯,杜如归。 连招呼都不用打,便一唱一和的把它套进去了。 “没想到这杜老头还挺上道的。” 黄铜油灯在心中对陈黄皮道:“本家,这人也是个人才啊!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,没想到这么阴险。” 陈黄皮道:“都是家人,哪有什么阴险不阴险的说法。” 杜如归笑而不语。 他年轻的时候可从来不玩什么阴谋诡计,向来是用拳头说话。 年纪大了倒是不喜欢打打杀杀了。 不过,他之所以和陈黄皮一唱一和,却是的确也想知道这十万大山,观主,还有种种辛密。 不是杜如归飘了。 而是,人都是有求知欲的。 越是天大的秘密,就越是想要窥探一二。 这窥探的爽感,求知的欲望,让杜如归有些无法自拔。 他不怕死,也不觉得这种行为是在冒犯。 顶多是打个擦边球而已。 这时候,那弱水黑河之神也下定了决心,开口道:“陈黄皮,有些话我还是不敢说。” “……” 陈黄皮闻言,握着洞虚神剑的手都捏的咯嘣作响。 嗡!!!! 洞虚神剑感应到了陈黄皮的愤怒。 刹那间,便有道道剑气在剑身上肆虐,仿佛下一秒就要斩了这弱水黑河之神。 黄铜油灯更是怒道:“你他娘的什么意思?耍我们是吧?” “不不不。” 弱水黑河之神见这剑拔弩张的一幕,赶紧解释道:“我的意思是,我不敢说,但是陈黄皮可以自己去看。” “我明白了。” 陈黄皮皱眉道:“你的意思是,让我进入你的记忆里对吧?” “正是如此。” 弱水黑河之神道:“观主虽然不在外界,也听不到,看不到我与你们交谈,但我骨子里还是怕的,况且有些事我确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” “所以,你自己去看。” “而且我还有一个要求。” “事后,咱们就此别过,就当从来没见过。” “行,我答应你!” 陈黄皮满不在乎的摆摆手:“来吧,我倒要看看,是谁敢往我十万大山的大河里投毒害我师父!我的净仙观绝不允许有这种叛徒!” 没从这弱水黑河之神口中听到太多有用的东西虽然很失望。 但自己亲眼去看,到是正中下怀。 弱水黑河之神不在迟疑,伸手将脑袋里,取代了脑浆的那些黑色丹丸取出一枚。 这丹是天毒丹。 原本无色无味,可它被弱水黑河孕育出来以后,这丹也变了颜色。 天毒丹里有它的记忆。 “且服下此丹。” 弱水黑河之神道:“我会为你护法,让你的心神能安稳融入我的记忆里。” 陈黄皮有些警惕的道:“你这丹药不会是要害我吧?” 弱水黑河之神道:“我不敢。” 陈黄皮道:“我不信。” “那你要如何?” “你和我签,不对,你炼我的豢狗经,这样我死了你也得死,如此我才信你。” “这……” 弱水黑河之神是见过陈黄皮在丹田世界施展的豢狗经的,它知道那是一门很邪门的功法,若是炼了,就真的不得自由了。 黄铜油灯道:“怎么,你难道心里有鬼,所以不敢炼?” “你别怕,咱们都是家人,大不了时候给你解除豢狗经就是了。” “且容我想一想。” 弱水黑河之神看向杜如归:“先生,你是好人,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,为何忽然变成我要为自己证明,你觉得我该不该炼?” 杜如归笑道:“家人就应该有家人的样子,你先前误会了他们,现在他们不相信你,这很正常,也很合理。” “那先生你炼了么?” “老夫并非他们家人,为何要炼?若是的话,炼又何妨?” “先生说的有道理。” 弱水黑河之神不再迟疑,便问陈黄皮要来豢狗经的下卷。 随后,它只是运转了一次。 连几个呼吸的功夫都不到,便瞬间将这功法炼成了。 随后,它便看到陈黄皮、还有黄铜油灯都松了口气,然后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。 不知道为什么,它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