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阮舒微微有些失神:“我讨厌这样的自己……” “我知道。”傅令元将她重新拢进怀中,“那就只这一次。” “谢谢。谢谢你会因为我吃醋,会因为我伤心,会因为难过,会因为我失控。我很高兴看到这样的你。但更希望你开心。”他轻喟,颇为无奈似的,“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老毛病,我也不用这么矛盾。” 阮舒颦眉:“什么老毛病?” “又忘记了?”傅令元掐一把她的腰,“逃避。” “怕受伤,又对自己没信心,所以总要逃避自己对人的真实情绪,不肯面对自己的内心。不自己用心去分辨别人对你的真假,只一竿子打死,就为了时刻保持你那所谓的理智而不分青红皂白。你那么聪明,你骗别人还差不多,反而怕被别人骗?” 阮舒照例一声不吭。 “还记不记得你刚刚对我说过什么?”傅令元忽然发问。 “什么?”阮舒不是故作不知,而是脑袋还有点乱,也一时反应不过来他跳跃的思维。她刚刚说了不少话。而且全都难堪回首。 “你说……”傅令元侧头,嘴唇贴于她的耳边,嗓音低低沉沉,像摩擦在她的皮肤上,“你比你所以为的还要在乎我……” 阮舒:“……”都说难堪回首了…… 他蕴着的笑音愈加令她感觉自己的脸莫名地发烫。 闭阖双眼,她蹭一下,埋在他的肩膀。不同于以往的清冽烟草味,此时此刻他的身、上更多的药味。 以及……血腥味儿……? 嗯?!阮舒蓦地反应过来什么,急急地抬头,离开他的怀抱,伸手扒开他的病号服,果然见他腹部的绷带被血染得红红的,出血量还挺多的,看上去就湿哒哒的,她伸出手指,轻轻一碰,指尖上全是血。 “没关系。就是伤口裂开,一会儿找护士重新包扎就好。”傅令元捉住她的手,“最重要的是,你发泄完了,不要把情绪全憋在心里。” “我现在这个样子,得养蛮久的,一时半会爬不树爬不了窗。如果刚刚就那样放你走了,往后得费更大的力气才能把你哄回来。”他斜斜勾唇,微眯一下眸子,暧昧地低了音量,“不过其实若是等我养好了再去找你,就不用说这么话,直接到床上实际行动更方便更有效。” 都这副样子,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? 瞅着他发白的脸,阮舒不由分说从他腿上起身离开,这才发现他的左胳膊上,血渍都渗透出病号服的布料外来了,还有他的右腿…… “栗青!九思!”阮舒急急地叫唤。 傅令元尚握着她的手,掌心包裹住她的手背,掌心温度很高,指腹粗粝的茧子很有质感。 阮舒扭回头,与他含着笑意的湛黑眸子对视上,凤眸深处又涌起些潮意——她知道他无论是方才的玩笑,还是现在的无声,目的全在安抚她。 可她如何能不担心? 而且完全是愧疚的——都是她一时冲动弄出来的。 “阮姐抱歉,我们都带了耳塞,没听清楚你喊我们,刚反应过来。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?”栗青和九思迟了两三秒才赶进来。 阮舒压住潮意,松开他的手,忙不迭叮嘱:把你们老大送回病房,叫医生!他的伤口全裂了。” 栗青顺势望去,表情一变,也不敢问为什么傅令元变这样,当即道:“九思你马上去喊医生!我负责送老大回病房!” “好!”九思一刻不敢多耽误。 栗青则迅速地接过傅令元的轮椅往外推。 阮舒先把自己的口罩重新戴上,然后追出去,跟在一旁。 “你们不用这么焦虑。”傅令元反倒最镇定,淡淡出声,声音里俨然透着一股子虚弱。 “闭嘴!”阮舒低低地呵斥,无意识间便学了几分他以往生气时呵斥她的口吻。 傅令元不说话了,只偏侧着头盯着她看,看不够似的,甚至透着一股饶有趣味的欣赏。 三人一起进了电梯。 原本是他又借机握住她的手。阮舒一反,将他的手按在轮椅的扶手上,她的手心覆在上面,摸到他手背上的针管,摸到他手指的骨节,摸到他手背上浮出的青筋。 阮舒抿了抿唇,心底潮潮热热的。 很快抵达楼层,迅速出了电梯。 因为是栗青亲自送回来的,而且神色并不好,黑西保镖们也看得见傅令元绷带上的血渍,明白情况的紧急,谁也没顾得上再去特意检查护士的身份,阮舒顺利跟进了病房。 栗青在两名黑西保镖的帮助下把傅令元从轮椅挪回了病床上。 阮舒邦忙把吊瓶挂回到床头后,转回身看傅令元,发现他眼眸紧闭,不知何时已然晕过去。 她心里蓦地一个咯噔。 “医生!你们再去催一催!快快快!”栗青交待。 两名黑西保镖飞快地跑出去。 栗青学过医,在医生来之前想先做前期的处理,立刻叫唤:“阮姐你给我搭把手。” 阮舒连忙凑上前,把傅令元的病号服摊展得更开。 栗青在拆绷带。 阮舒跑去留在病房里的医用盘里翻出医用棉花和镊子,递过去给栗青。 棉花像浸泡过血水一般被丢出来。 而他腹部的伤口被血染得根本看不清楚样子。 阮舒的眼眶不禁泛红。 门外在这时传来匆匆的脚步,已经陆少骢着急的声音:“阿元哥怎样?!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