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感觉身上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,先前被冻僵的干活劲头,又一次被点燃了。 又是几天连轴转的苦干加巧干。 靠山屯通往外界的那条“生命线”,终于被这帮不服输的庄稼汉们,硬生生从厚厚的积雪里刨了出来! “通了!路通了!老少爷们儿,道儿给咱扒开了!” 一声石破天惊的吼,像是往冰封的靠山屯扔了颗炸雷。 家家户户窝棚里,冻得缩手缩脚的村民们,耳朵尖得跟兔子似的, 一听见这信儿,老的少的,男的女的,身上露出棉絮的破棉袄都来不及裹严实,就跟潮水似的往屯子口涌。 那条刚从没膝深的大雪里刨出来的道儿,窄得只容两脚,泥水跟化了的雪汤子混在一块儿, 黑乎乎,黏糊糊的,一脚踩下去,拔出来都得使牛劲儿。 可这会儿,谁还嫌它烂? 大伙儿瞅着这条歪歪扭扭、通向山外的救命道,眼眶子唰就红了。 有那蹲在路边,半天没缓过劲儿的老爷们儿,咧着干裂的嘴唇嘿嘿地笑, 笑着笑着,豆大的泪珠子就滚了下来,砸进黑泥里,连个泡儿都不起。 几个婆娘更是撑不住,蹲在路边,捂着脸“呜呜”地哭,那哭声里,有憋了太久的苦,更有熬出头的喜。 “老天爷总算睁眼了!通了就好,通了就好哇!”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,拄着根棍子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 “这下有盼头了!外头的救济粮……能送进来了吧?” 一个汉子沙哑着嗓子问,眼睛里全是血丝,透着对活命的渴望。 七嘴八舌的声音,带着哭腔,带着嘶哑,更多的是一种在鬼门关打了个转儿,又被拽回来的庆幸。 人群里,不少人下意识地扭头找林东。 瞅见他站在人群后头,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军大衣,脸上也带着被寒风吹出的高原红,立马就有人围了上去。 第(3/3)页